
巴勒斯坦总统马哈茂德·阿巴斯在纽约会议的视频画面中,面对各国代表清晰地提出:“战争结束后哈马斯不能参与加沙的治理,还得把武器交给巴勒斯坦当局。 ”这句话通过扬声器传遍会场时,台下不少外交官低头记录着。 这场由法国和沙特阿拉伯共同主持的会议,试图为持续多年的冲突寻找一个出口。
阿巴斯在讲话中反复强调巴勒斯坦国是“唯一合法当局”,这个表述与他九月底向联合国大会致辞时的立场完全一致。当时由于美国撤销签证,他只能以视频形式出现在联合国大会的巨幕上。
镜头里的他身后挂着巴勒斯坦地图,声音通过同声传译系统传入各国代表的耳机。
他描述加沙地带“超过80%的房屋、学校、医院被摧毁”,称这是“21世纪最可怕的人道主义悲剧之一”。
这些具体数字与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近期报告相吻合。 而关于伤亡数据,他提到“近两年战斗中超过22万巴勒斯坦人死亡或受伤”,这个数字明显涵盖了冲突长期化的累积效应。
在纽约会议发布的宣言中,多数国家同意战争必须“立即永久停止”,并明确反对“用围困、饥饿和破坏来换取安全”。
宣言文本显示,各国还承诺支持通过临时行政委员会连接加沙与约旦河西岸的治理方案。 这种安排似乎借鉴了战后德国或朝鲜半岛的非军事区管理模式。
阿巴斯特别指出要“取消之前对囚犯和烈士家庭的所有付款”,这项改革措施直接触及巴勒斯坦内部权力结构的敏感神经。
根据巴勒斯坦财政部的公开文件,这类支出曾占年度预算的7%左右。 现在他承诺由国际审计公司介入,这让人联想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希腊债务危机中的角色。
他提到将在“战争结束一年内举行总统和议会选举”,并设置“三个月起草临时宪法”的时间表。
这种紧迫感与2005年伊拉克制定宪法的过程形成有趣对照。 但不同的是,阿巴斯明确表示要阻止“不承诺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政治方案”的政党参选,这条红线划得十分清晰。
关于武器收缴问题,阿巴斯强调“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没有法律框架外的武器”。 这个主张与黎巴嫩真主党保留武装的状况形成鲜明对比。
有中东问题分析师指出,这种彻底解除非政府武装的立场,在阿拉伯世界近年来的冲突解决方案中相当罕见。
在联合国讲话中,阿巴斯虽然谴责哈马斯针对平民的袭击,但特别强调“那些行动不代表巴勒斯坦人民”。
这种切割手法令人联想到1994年南非政权更迭时,曼德拉对非国大内部激进派的处理方式。 不过阿巴斯走得更远,他直接要求哈马斯交出所有武器。
他提到正在改革学校课程以符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标准,这项工程实际上从2023年就已启动。
巴勒斯坦教育部去年发布的课改方案显示,新教材删除了多处被以色列指控煽动暴力的内容。 但实施进度因战争严重滞后,目前只有约旦河西岸部分学校完成了教材更换。
阿巴斯感谢149个承认巴勒斯坦国的国家时,特意提到最新加入的西班牙、爱尔兰、挪威等国。
这种点名式致谢在外交场合并不常见,反而更像是在联合国舞台上展示自己的国际支持度。 有外交人士注意到,这些国家恰好都是美国传统盟友圈中的“异见者”。
他谴责以色列在E1区扩大建设的行为,称其推动“大以色列”言论。这个区域位于东耶路撒冷与约旦河西岸之间,根据奥斯陆协议属于最终地位谈判范畴。
卫星图像显示,该地区最近确实出现了新的推土机作业痕迹。
关于释放人质和囚犯的提议,阿巴斯将其与“占领部队完全撤出加沙”捆绑。 这种关联性要求比2021年停火协议中的交换条款更为复杂。 当时埃及调解的方案只是简单按比例交换在押人员。
他承诺建立“统一的社会福利系统”,这实际上意味着要将哈马斯过去十几年在加沙建立的平行治理体系连根拔起。
加沙地带目前有近万名原哈马斯行政人员,他们的安置问题将成为过渡期的重大挑战。
阿巴斯在两次讲话中都提到1988年和1993年巴解组织承认以色列的历史事件。 这种对历史文件的反复引用,被观察人士解读为向国际社会展示其承诺的连续性。
不过与当年不同的是,他现在要求的是对等承认,即以色列必须同时承认巴勒斯坦国。
他特别赞扬埃及和约旦“拒绝驱逐的立场”,这指向某些以色列议员提出的将巴勒斯坦人驱逐出约旦河西岸的极端主张。
这种表态获得阿拉伯国家代表团现场鼓掌回应,成为纽约会议上少有的互动场景。
关于国际支持,阿巴斯详细列举了从法国、沙特到马耳他、安道尔等国的贡献。
这种不厌其烦的枚举,凸显出巴勒斯坦当局正在构建一个超越传统大国博弈的支持网络。 有评论认为这是小国外交策略的典型案例。
在联合国演讲的最后部分,阿巴斯没有使用常见的祈使句,而是平静陈述“巴勒斯坦国正在推进全面改革议程”。
这种语气转变被政治分析师解读为刻意展现治理者的理性形象,与激进组织形成鲜明对比。